語天

痛心嗎？就算是我也痛地說不出話，更何況是你呢？

「赫宰...赫宰？｣

「嗯！？怎麼了？｣聽到李東海的聲音，李赫宰馬上回過神

「你才怎麼了呢？今天怎麼時不時地在發呆啊？｣坐在李赫宰對面，李東海皺著眉歪頭地問著

「呃...沒什麼，要不要去看電影？最近有幾部還滿不錯的。｣扯開話題，李赫宰笑的一貫的傻樣

雖然對李赫宰今天的行為感到疑惑，但久違的約會，還是別說些掃興的話吧，李東海笑了笑。

「好啊！剛好有一部電影我蠻想看的。｣

「呵！走吧！｣牽著李東海的手，李赫宰只希望現在的李東海是開心的

坐在漆黑的電影廳裡，眼前閃的鮮豔奪目，但電影的劇情沒有進駐李赫宰的腦海，反倒是心裡所想的事情全照映在大螢幕上。

該如何說出實情？該如何不讓李東海再掉淚？真希望這是場夢，一場苦悶又難以呼吸的惡夢。

李赫宰不停地想著劇本，該怎麼說才能讓李東海的難過降到最低。

轉頭看著李東海專注於電影的神情，水亮的眼睛應該乘載著歡樂，而不是悲傷，突然，李東海轉過頭看李赫宰，並對他笑了，口型說著”不看電影，看我幹嘛！？”

這樣的李東海，他真的很愛。

電影結束後，李赫宰決定開始實行他的劇本，就算那注定是個悲劇。

「剛剛最後一幕好感人喔，害我都流眼淚了。｣一想到竟然看電影看到哭，李東海就感覺到很不好意思

「恩...｣

「肚子好餓喔，我們去吃飯吧！｣笑嘻嘻地看著李赫宰

「恩...好啊。｣輕輕一笑，李赫宰藏不注眼中的苦澀

心細的李東海早就注意到李赫宰一整天下來的尋常，但他沒有因為這樣而發脾氣的要李赫宰立刻告訴自己，因為李東海總覺得李赫宰好像有什麼難言之隱，是難以開口的，他如果急了，李赫宰或許就會更難開口了，所以他必須要有耐心的等，他可以等到李赫宰開口的。

兩人手牽著手到一家日式餐廳，李赫宰為李東海點的菜全是他喜歡的海鮮，注意到這點的李東海，立即阻止李赫宰點菜。

「為什麼都是海鮮？你不是會過敏！？｣

「呵...都是點給你的啊！｣李赫宰笑著，又看了看菜單「再給我一份豬排定食。｣

「我又吃不了這麼多。｣斜眼看著李赫宰，李東海忍不住抱怨

「我可以幫你吃啊！｣李赫宰終於露出一天下來最燦爛的笑容

「你瘋啦！會要命的！｣生氣的打了李赫宰的額頭一下，李東海瞪著

「為你而死，我心甘情願。｣眼神瞬間轉變成深情，李赫宰直盯著李東海，不料眼前的人因為他這樣的轉變，而感到害羞，將頭轉到另一邊，不敢看著他

「赫...赫宰，我...｣就在李東海想說些什麼時，就被打斷了

「不好意思，幫你們上菜。｣

待所有的菜都上桌，服務生走後，李赫宰看了一下桌上的菜，又看了李東海，並沒有馬上拿起筷子，只是把頭低下來，這讓李赫宰疑惑了。

「快吃吧，你最近都沒吃什麼東西，都瘦了。｣拿起李東海的筷子，幫他夾了一塊魚片放在盤子上

沒想到李東海還是維持著低頭的姿勢，怎麼了嗎？李赫宰好奇的走到李東海旁邊蹲了下來，想看清楚李東海的表情，卻被熱燙的淚水滴到臉上。

「東海？｣

「...不要...嗚...我不要你離開...｣環住李赫宰的脖子，李東海一時哭得不能自己

李赫宰這才想到，原來是剛剛自己的話讓李東海胡思亂想了，他趕緊抱住他，似圖安撫他的情緒。

「東海，東海，別哭了，不會的。｣輕輕拍著李東海的背「乖，我不會離開的，別哭了｣

李赫宰的聲音輕柔，像是有魔力般，漸漸懷裡的啜泣聲沒了，李東海抬頭看著李赫宰，那眼神充滿擔憂和不安，這使的李東海內心感到歉疚，他又讓李赫宰擔心了。

「別亂想了，我不會離開的。｣撫上滿是淚痕的臉龐，替李東海擦掉眼淚，李赫宰笑的溫柔

「恩...赫宰...對不起。｣

「不要道歉了，不是很餓嗎？快吃飯吧。｣摸了摸李東海的頭，李赫宰坐回原位，看著李東海重拾笑容，吃的開心的神情

不要跟我說對不起，這樣只會讓我更難過、更愧疚，我再多的對不起也無法讓你受傷的心完全痊癒。

李赫宰眼底一沉，他的心裡添加了許多恐懼，以剛剛的情況，現在李東海的情緒是非常不穩定，就算放手一搏把所有的是全說出來，李東海到時一定是會崩潰悲傷的，李赫宰現在只感覺到好痛苦。

一頓飯結束後，李赫宰和李東海甜蜜的牽著手走在街上，李赫宰感覺這樣的時刻是幸福的，卻越覺得是時候開口時，就越害怕無法再擁有這樣的時刻，他好不想放開這雙手。

突然，他聽到李東海清脆的笑聲，疑惑的看向身旁的人。

「怎麼了？｣

「你很熱嗎？｣舉起兩人牽在一起的手，李東海另一隻手抓住李赫宰的手腕，將手掌面向他，笑著「都流手汗了。｣

「呵...今天是蠻熱的。｣手一個反轉，又牽住了李東海的手，李赫宰也回以一個笑容

兩人繼續有說有笑地走著，直到走到一座公園時，李赫宰停下腳步，李東海不明所以的看著他，然後他感覺到被牽住的手被大力的握著，甚至生疼了。

「赫...｣

「東海...｣在聽到李赫宰叫自己的同時，李東海被他的眼神震攝住了，那是從來沒看過的眼神，他從沒看過李赫宰這樣的表情

悲傷、絕望、痛苦，種種負面情緒，都藏在李赫宰的眼裡，李東海看到這樣的李赫宰，心莫名揪得難過，他現在好想哭，好想狠狠地哭一場，只因為李赫宰。

「東海...圭賢...｣李赫宰的手在抖，這點李東海也感覺到了

不停的在心裡告訴自己要堅強，李東海告訴自己不能哭，就算他已經隱約知道了些事情。

「圭賢...他...走了...｣撇過頭，李赫宰不敢看李東海

走了，這一瞬間，李東海的心崩塌了，但為什麼？眼淚只是在眼眶裡打轉，怎麼都不掉下來？或許這樣也好。

感覺到沒有其他動靜，李赫宰疑惑的轉過頭看，發現李東海只是呆愣著，眼裡的淚在打轉著。

「東海...｣輕輕一喚，然後他看到了李東海眼角滑過一滴淚，李赫宰只覺得那是他看過最美的眼淚，不自覺的看呆了

因為李赫宰一聲”東海”，那樣溫柔的聲音，讓李東海原本不想落下的眼淚，不受控制的流了出來，並且毫無停止。

「怎麼辦...赫宰...怎麼辦？我原本不想哭的...｣李東海低下頭，希望這樣能馬上停止「...就算知道圭賢走了...也不再哭的，但是...就是止不住...嗚...｣

最後，李赫宰心一橫，把李東海拉進懷裡。

想哭，就在我懷裡哭吧，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。

進到熟悉的懷抱，李東海馬上崩潰的大哭，他哭曹圭賢的離開，他哭李赫宰的太溫柔，他哭自己的沒用，好多好多的痛苦，一時壓的自己喘不過氣，所以他只好放聲大哭著。

而李赫宰只是撫著李東海的背，任由他哭泣，這時再多的安慰話語也沒用，安靜又溫柔的陪伴才是最重要的。

哭吧，今天過後，未來的每一天，我都會一直待在你身邊的，所以沒關係，盡情的哭泣吧，只要你知道你不是一個人。

一場大雨下的突然，路上的人奔跑著，深怕被淋濕，唯獨李赫宰和李東海，兩人擁抱著，李東海的淚水和雨水混合在一起，慢慢抬頭，看著李赫宰的眼睛，然後吻了上去。

李赫宰先是一愣，在李東海的小舌伸進嘴裡時，才回神的與他交纏，激烈、深入，雨不管怎麼下，都無法澆熄心中的熱烈。

再次對看時，李東海聽到李赫宰這樣說著。

「別怕，我們都不會離開彼此的。｣

進到玻璃屋，從裡面看著陽光，那光線更加耀眼，李赫宰看著那光亮，有點睜不開眼睛，卻又覺得很美。

「...圭賢...好久不見了...｣聽到李東海的聲音，李赫宰將視線看向玻璃屋裡唯一的物品，那是一個純白的大鐵櫃

以為會很難過，沒想到心裡卻是豁達的，感覺不是因為歉疚而來的，是因為想念了，李赫宰總覺得很早之前就該是這樣了。

「你們等我一下，我去拿個東西。｣朴正洙看到兩人的神情，微笑著

向朴正洙點點頭，李赫宰蹲在鐵櫃前，打開了門，一張熟悉的笑容再次出現，一旁的李東海看到了，也跟著笑了。

「你還真好命，每天都可以看到這麼美麗的風景。｣淡笑著，開玩笑的話語，說起來卻帶點苦澀

「圭賢啊，你想我們嗎？我們很想你喔。｣微笑，眼淚靜靜的滑下

「對不起啊...讓你等太久了，你是不是很寂寞？｣

「以後不會讓你寂寞了喔！對吧！赫宰。｣

「恩...｣李赫宰摟住李東海的肩，看著鐵櫃裡的照片，心裡多了點安慰

這時在屋外的朴正洙聽到他們的話，無法忍耐的哭著，不敢進去，將手裡拿著的東西攤開，兩封泛黃的信，承載著十年前的內心世界。

那時的無知，現今的感慨，都只剩下懷思了。